陈忠实和他的白鹿原

发布时间:2019年04月09日 14:22 信息来源:威海市总工会 阅读次数:打印本页 关闭窗口

市总工会机关党支部 王云

一直以来,对《白鹿原》的认识只是停留在听过书名、知道作者的浅显层面,即使看到翻拍的电影和电视剧,也只是一眼略过,甚至2016年该书作者陈老去世,微信圈里一时间大量转发的热文,也没能激起我对这部小说阅读的兴趣。

今年春节过后,在例行完成学习强国平台上的学习任务时,偶然看到“大家”栏目里有一集关于陈忠实寻找白鹿原的介绍。当陈忠实缓缓地出现在画面中时,看着这个满脸皱纹、白发稀松,身着80年代老式西服,身材高大但走路时略带蹒跚的关中老汉,尤其是听到他说话时夹杂着一口黄土味儿的乡音,竟不由得感到一丝亲切,随即产生了想要阅读他的大作的冲动。

历时2年扎根家乡的实地考察,历经6年的呕心笔耕,被陈老称作是可以垫棺作枕的书,果然值得一读!

《白鹿原》以陕西关中平原上素有“仁义村”之称的白鹿村为背景,讲述了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。小说的语言朴实、厚重,乡土气息浓厚,甚至夹杂着关中地区特有的粗粝,读来甚是畅快。

小说开篇便引了巴尔扎克的一句话“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”。的确,随着陈老对故事情节的铺陈,你会觉得,在充分遵循史实和时间线的情况下,除去那些男男女女、街坊乡邻、亲朋好友之间的琐碎往来事,小说里每个人物的命运始终都被特定的时代背景牵绊,从清末民初到建国之初的半个世纪里,面对历史动荡,大浪淘沙,谁都无法置身事外。

拿小说的主人公白嘉轩来说,他经常教导儿子“咱是庄稼人,心思要用在田里”,即使是一心与人为善的庄稼汉,勤勤恳恳、老老实实下地务农,但身逢军阀混战、官匪勾结的乱世,仍不能够独善其身,被逼卷入“交农事件”。又如黑娃,骨子里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,如果不是身在乱世,就可能和他心爱的小娥虽苦但乐地厮守下去。再如朱先生,一代大儒,身怀绝学,桃李满园,老来却无法偷得空闲,白鹿原之大却难寻一处安宁传道授业之地。说到底,人没变,是世道变了。

特别要说一说小说里的女人们,用陈老的话讲“她们用活泼的生命,坚守着道德规章里为她们设置的志与节的条律”。田小娥、白灵、仙草、鹿贺氏、白赵氏、朱白氏、冷秋月、魏老太太、小翠、高玉凤……她们或刚烈、或忠贞、或纯情、或卑微,她们在与生活命运的搏斗中,展露出不同于常人的鲜活个性,只是她们中的每个人都难逃特定时代下封建礼教的规制,甚至是迫害。尤其是田小娥、冷秋月、小翠的死,让人唏嘘的同时,背后不免阵阵发凉,就像鲁迅先生写的“我翻开历史一查,这历史没有年代,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‘仁义道德’四个字。我横竖睡不着,仔细看了半夜,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,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‘吃人’”。

读史而鉴今。对照过去,反观今日,很庆幸身在这样和平盛世,作为女性,可以为自由选择、自由生活,满心欢沁地追梦逐光。

最后提一下小说里我最喜欢的人物。小说里的完人非朱先生莫属,但他是属于圣人一类,满身仙气,行走时自带光环,至清的感觉让我等俗人难免觉得落差太大,难以接近。倒是白嘉轩,虽然身体力行地践行着传统封建主义那一套,而且“腰板太直太硬”,但其为人做事的风格让人动容,在他晚年之际,因为妻子仙草去世,反而变得更加柔软温和,更像一个亲切的邻家老爷爷。尤其是在他参透世事之后,在平凡的语言中表达出的朴素道理,一度让我觉着比中医堂的冷先生开的药都好使。

比如,当瘟疫在整个村子蔓延,白嘉轩的妻子也难以幸免的时候,白嘉轩对他的二儿子孝武说到:“世事就是俩字:福祸。俩字半边一样,半边不一样,就是说,俩字相互牵连着。就好比罗面的箩柜,咣当摇过去是福,咣当摇过来就是祸。所以说你们得明白,凡遇好事的时光甭张狂,张狂过头了后边就有祸事;凡遇到祸事的时光也甭乱套,忍着受着,哪怕咬着牙也得忍着受着,忍过了受过了好事跟着就来了。”

他没读过老子的 “祸兮福所倚,福兮祸所伏”,但说出的话就是入心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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